俄罗斯:一位神经心理疾病患者的摄影之路

Pasha Kyshtymov是位神经心理疾病患者,穷其一生都居住于西伯利亚地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Krasnoyarsk)与伊尔库茨克州(Irkuttsk)边界上的神经心理疾病疗养院中(internat)。虽然他无法用言语进行沟通,但是学着透过相机及摄影来表达自己,可没有丁点问题。

俄籍摄影师Oleg Klimov今年夏天与同事造访了那间疗养院,并且在那拍了些照片在他的博客中记录了那段无心插柳却难以忘怀的体验,他们教会Pasha去用相机去与他人分享自己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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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自然而然地,一个无法说话的人会寻求其他的方式与外界沟通。例如在视觉上,透过影像去进行…在西伯利亚的神经心理疾病疗养院中,我发现某个患者能 唯妙唯肖地捕捉其他人特别的惯性动作──他用自己的双手与脸部表情来演示,然后也就传达了他想说的话。我就是这样发现当他“用大拇指绕圈圈”的时候,指的 就是疗养院的院长。因为每当那位院长与别人交谈或特别紧张的时候,大拇指总是绕着圈圈…

这个敏锐的观察家叫做Pasha。他年近30岁。根据他的医疗记录显示,因为在生产过程中受到钳子夹拉,于是他从出生起就带有脑部损伤,并且导致“语言神 经”的萎缩。这意味着Pasha只能够说出“Daaa”(是)或是“Nyeee”(否),其余的声音都无法被他人辨识。他究竟懂得什么、感受如何,通常都 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无法书写,也无法阅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观察,然后仰赖自己独有的经验做下结论,因为没有人曾教导他任何事。“正是一块适合学习摄影的 心灵净土!”我这么想着…

我的构想是要尽快且有效率的教Pasha拍摄照片。我确定透过摄影的帮助,他的语言将变得更具有“沟通性”,而且我也将能更进一步地了解他。“你想跟我说说关于花的事吗?”我会这么问他,“那么拍一张花儿的照片给我看吧,摄影也是一种表达的方式…”[…]

[…]在拍照的当下,Pasha并不向往功成名就,也不是想透过照片谋财;他没有艺术家的高尚情操,对于自己的天赋也没有源源不绝的自信──他唯一所求的 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并且与身边的人沟通。他是那么、那么渴望想对身边的人倾诉,只因为手里有着相机就感到满足。当Pasha拍出就像摄影学院中那些看起 来很厉害的学生的作品时,或者,更惨的是,就像那些“线上摄影师”拍出来的作品时,总能让我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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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Pasha就成为我们“摄影远征队”的一员。我们并肩而行,一起拍照。在我们位于疗养院外的小屋子里,我们一起喝茶、喝村子里的鲜乳、品尝起司与 顶级的巧克力。我买了一个“几乎就像是摄影师Syomin戴的帽子”给他,也教他怎么打领带,他喜欢打扮得像驻克里姆林宫的摄影记者一样。也就是说,我们 把他视为自己的一员,并且相处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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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我们来到疗养院用晚餐的时候,Pasha并不能与我们一起进到餐厅用餐。院方表示我们不能带着患者一同进入,只能分开来用餐。我们甚至不需要向 Pasha解释任何事,他就把相机拿下来交给了我。原本他也想把帽子归还,但我告诉他那是给他的礼物。当我们在正式餐厅用晚餐时,他留在附近的街上等我 们,然后才能再继续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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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告诉我们,这个“系统”正因为带有缺陷而有着残酷的一面。院长是个很棒的人,心胸开阔却同时重视原则。一个一出生就被父母亲放弃的孩子,基本上没有机 会逃离这样的“系统”,不管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的倾向,或是否有可能带着这样的倾向在社会上安好地生活。它就是一个“严格禁止通往外在世界”的“系统”, 同时也不容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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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多的相机”可以留给Pasha。而他也没有真的抱着这样的期望。我答应会找一台相机给他,或是募集资金买一台新的。或许某个同事会 找到一台弃置不用的相机也说不定。院长也承诺我们,会把Pasha拍的照片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一直保存,直到我们下次来访。透过这样的方式,我们将逐渐听 懂Pasha想对我们说的话…。[…]

Pasha Kyshtymov摄影作品选集

校对:Portn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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